枯河与月亮

雨中探日,河中逐火。

明天再见

写了一半,没有写完,但是感觉最可爱的已经写了,就停在这啦。



诸葛渊和李火旺初次见面,李火旺在对花怄气,说脏话:操你妈操你妈!他指着花旁边的垃圾:这点东西这么贵?奸商啊!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瓶盖,放在花旁边,把垃圾捡起来,捧在怀里,朝诸葛渊走过来,还擦擦灰尘,递给诸葛渊:送给你。

诸葛渊愣神,接过来,还没来得及反应,李火旺却清醒过来,大喊:你谁啊!


李火旺每次回想起他和诸葛渊的初次见面,都感到天旋地转,万事开头难,诸葛渊领着他进了家门口,在柜子里找东西,李火旺对他开了口:你把我送回去吧。对方仍旧在翻找柜子里的东西,李火旺又大喊:你把我送回去吧!诸葛渊终于是把东西找到了,取出湿巾好整以暇地擦了擦,才递给他,放在他手心里,李火旺凝神去看,是一把擦得亮闪闪的钥匙。

你刚刚说什么?诸葛渊问他。

李火旺把钥匙握在手心里:没什么。诸葛渊就背过身,进了厨房。李火旺低头一看,钥匙在手心里卡出痕迹,好像他手心里有这样一把锁,而这把钥匙正好打开它。


李火旺是孤儿院里最不受欢迎的小孩,养父母轮换一圈,又退回来。孤儿院三进三出,李火旺脾气暴躁,还生着一点古怪的精神病,生人勿近退避三尺。诸葛渊居然愿意领人走,实在是原因成谜。

李火旺捏着诸葛渊的钥匙,偶尔还要发一发病,诸葛渊带他去医院,带回三四瓶药,在上面好整以暇地贴标签,一个月过去,药瓶还是满的。诸葛渊把李火旺叫过去,两人坐在沙发上,风雨欲来,李火旺心想:要受不了了吧。诸葛渊却只是从身后掏出一套药盒,还有提醒功能,包装上还有撕了一半的:中老年人专用。

诸葛渊问他:会不会用?

李火旺沉默地咬自己的嘴唇,半晌才回:……会。


小孩做事做不好,就买东西纵容小孩做的错事,是好的教育方式吗?李火旺想。


李火旺得了药片盒子,每天定时定点吃药,病情好了许多,但时不时还要犯一下,疾病治疗是渐进的过程,不可操之过急。他提着一把水果小刀,走进厨房,对着一颗卷心菜说:坐忘道是吧?

诸葛渊走进厨房,从善如流围了围裙,按了一下他的手腕,李火旺就松了手。诸葛渊接住了他的小刀,插回原位,把小孩脸转过来,正是凶神恶煞,没几分钟,又迷茫起来:刚刚那个坐忘道呢?!

诸葛渊取了另一把刀,没回头看他:大概准备要下油锅了,还是要水煮更好?

李火旺脸上的表情松懈又困惑:……炒比较好吃。



李火旺每天九点睡觉,十二点他脊背森冷地醒过来。

我不在床上。这是他的第一反应。

我的手上有凶器。这是第二反应。

这是诸葛渊的房间。这是最后的反应。


他在诸葛渊的房间坐了很久,开始害怕自己睡着,诸葛渊血溅当场。晨光熹微之际诸葛渊睁开眼睛,看到满眼通红的李火旺。

李火旺满眼通红地看他:我要回孤儿院。

诸葛渊起身整理卧室,听到他说话,回了头:为什么?

李火旺用力把诸葛渊推倒在床上,拿着一把小刀,插进旁边的鹅毛枕头。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和诸葛渊说:看到了没,把我留下的下场,就会像这个枕头!他骑在诸葛渊身上,一边哭一边往他的衬衫上擦眼泪:你这人怎么回事啊?不要命了是吗?送我回去是让你去死吗?我一开始就说我要回去!

诸葛渊给他擦擦眼泪,扶正他的脸:你想要回去吗?

李火旺抽抽鼻子,不说话了。水果小刀的刀柄插在鹅毛枕头上,鹅毛到处乱飞,李火旺直打喷嚏。他一边打喷嚏一边断断续续地说:他们说的都对,留我在这里就会害你,我今天不做这种事,明天也会做。说着又把脸背过去。

诸葛渊一边给他递纸巾,一边把人脸掰正——他明明极少做这么强硬的事情。

诸葛渊问:你想回去吗?

李火旺不回答,他心里觉得诸葛渊在犯规:没有人这么认真、确凿地问过他,而一旦有人这样问,他就不能拒绝。他心中的潮水在翻涌,露出一点沙滩的平面:……我不想。他抽了抽鼻子:我不想。

李火旺在视线模糊中感觉到诸葛渊抱住了他,他的手臂总是这样:温暖又有力地支撑,提醒人骨骼支撑身体正确的方式。

诸葛渊手臂上的骨头说:我会接住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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